年轻法医眼睛一亮，这方法简直绝了，他连忙给余拴柱续上一根，称颂领导英明。
余拴柱指示道：“顺便提取一下剩余的软组织，拿回去做毒理检验。潜水员同志别坐着了，抽完烟下去继续捞，在淤泥里摸一摸，看能不能找到被害人的牙齿。”
就在两人对话时，白晓恬的耳机里又传来了胡炎的声音：“你用手机给我拍几张照片传过来，重点对受害人的上下牙床、臂骨、腿骨、指骨单独拍照。”
“你杀了我吧。”白晓恬说完马上捂住了嘴。好在这时余拴柱正在跟年轻法医说话，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吐得七荤八素的“市局领导”。白晓恬作为一个菜鸟刑警，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，只不过以前都是远远的看，尸检的事轮不到她上，这次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尸体零距离接触。她挤到前面，壮着胆子胡乱拍了几张照片，也不管画质如何，便发了给胡炎，然后继续对着湖水干呕去了。
耳机里沉默了片刻，又传来了胡炎的指令。“翻一下死者的头发，一寸寸地翻，看有没有什么异常。”
白晓恬气得都快疯了，她偷偷对着胡炎的方向竖了个中指，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。
胡炎简直就是白晓恬肚子里的蛔虫，他解释道：“法医的检验是程序性的，未必能发现所有与案件有关的线索，刑警如果有了疑点，一定要亲自观察核实。如果我们不早点揪出凶手，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你了。到时候就算你附在他们耳边喊：‘翻翻我的头发吧………翻翻我的头发吧……’你觉得他们能听得见吗？”
胡炎的一番毒舌把白晓恬气了个半死，不过有他的声音壮胆，白晓恬的恐惧感也消退了一些。她按照胡炎的指示，戴上胶皮手套，强忍着恶心，一寸寸地翻起被害人的头发，不时用手机拍两张照片。
余拴柱见这位“市局领导”刚刚还怂得跟什么似的，这会儿却跟被附了身一样，亲自检查起死者的头骨来，不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“小白领导，你有什么发现吗？”
耳机里的胡炎一直沉默着，白晓恬也只得摇头，做冥思苦想状。
不一会儿，潜水员托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上来了，说是在淤泥里摸到的。这东西十分小巧，应该是木质卯榫结构的，通体黝黑，像是一个立体的中国结。大家看了看，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。
潜水员是从市局特警支队临时借来的，倒也有几分警察思维，他解释道：“水下有不少建筑的边角料，应该是上面修观景台的时候，将多余废料顺手丢弃到水里了。不过这个东西结构特殊，我也不好说跟案件有关没关，先捞上来再说。没用的话，你们再扔掉就是了。”
余拴柱摇头道：“我看不像跟案件有关，尸骨上没有任何衣物，说明这个女娃是光着屁股被扔到水里的，她身上哪有地方放这种东西。它看形状也不可能是凶器，犯罪分子也没有把它丢掉的必要。”
白晓恬按照耳机里胡炎的指令说道：“余局，我有个朋友是做仿古建筑的，他或许认识这个东西。麻烦借给我看看，如果确实与案件有关，我再给您送到局里。”
大家忙活到中午，所有人肚子都饿了，只得先行登岸，呼叫派出所管饭。管片副所长搞了一上午后勤工作，没参加尸检，还不长眼地盛情邀请大家去吃当地特产——清河大鲤鱼，结果当然是被余拴柱又臭骂一顿。
在水库旁边的一家农家乐吃完午饭，白晓恬的手机接到了“917”专案组组长范炼的电话，白晓恬赶紧躲到僻静处去接。
范炼没有一句废话，上来就问：“周邑县局在清河水库发现一具沉尸，线索是你提供的？”